这件事,斯莫是听“达维德”说的,可那位的消息不便对外透露,他眼珠一转,很快想出了合情合理的解释:“这是我们包曼家收藏的手札里的内容,那是当年包曼家的小公子,写给姐姐报喜的信,说的就是她的未婚夫艾伦在公国的武技大会上获胜。”

    牧修撇了一下嘴,不以为然地嘟囔道:“千年前的小公国,又没有多少人口,刨去没有资格学习武技的农奴,剩下的人就更少了,然后还要扣去女人、幼童和老人。能参赛的也没多少人嘛,几百人里打个第一,有什么了不起的。”

    忆起艾伦当年被冰泉鲤欺负的湿淋淋的样子,牧修差点没忍住笑,斯莫纳闷地看了他一眼,对他怪异的表情,感到莫名其妙。

    想到“达维德”曾经得意洋洋地提起,他借托马斯主教的手,除掉了许多像海因克里家这样表面无信,背地里还供奉着旧神的异端,斯莫懊恼地一拍脑门,怎么那时把这件事给忘了!如果把它讲给安德烈听,再经由他转述,艾伦一定会暴走的吧!

    “姑丈,您怎么了?”牧修好奇地看向斯莫,这家伙想到什么了,拍脑门拍得这么响?

    “没事,头突然有点疼。”斯莫扯起嘴角笑了一下,眼下安德烈已经回来了,这些事已经没必要透露给他了。

    “这样啊……”牧修微眯起眼睛,悄悄探出能够迷惑人的鬼气笼罩住斯莫,再次询问道:“你刚刚想到了什么?”

    斯莫身上没有任何防护道具,毫无抵抗力地把他所知的当年的真相,一五一十抖落了个干净。

    闻言,牧修挑了挑眉,他们一直怀疑,海因克里家的惨剧与天诡有关,现在算是有确切的证据了。

    又随便问了几个问题,见斯莫知道的东西不多,他收起鬼气,摆出假到连傻子都看得出来的担忧表情,对着斯莫问道:“真的没关系吗?头疼可能和很多种疾病有关,颈椎病、神经衰弱、脑肿瘤……”牧修细数着他能想到的病名,每说出一种,斯莫的脸色就黑上一分。

    斯莫额角青筋直跳,这个臭小子!这会儿倒是体现出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了,早干什么去了?不过……他气人的方式好像有点变化,去了神洲一次后,那张嘴变得更欠揍了!

    牧修打了个哈欠,逗这个人太没成就感。刚下飞机时,那位教父先生发简讯过来,说晚点会来看他,也不知那人到时的表现会如何。

    “安德烈!你的教养呢,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粗鲁的动作!”见牧修的嘴巴张大到能看到里面的小舌头,斯莫忍不住数落道。他有点怀疑,把安德烈派出去的决定是不是做错了,现在人不但全须全尾地回来了,气人的本事还翻新了,甚至连曾经可以作为榜样的礼仪,都丢掉了,该死!明心学院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?

    “抱歉,一时没忍住。”牧修没什么诚意地应了一声,掩着唇又打了个吹欠。魂体离魂核太远,他的精神有些不济,再加上用的是陌生人的壳子,还没有磨合好,有时会控制不好表情。

    花样百出地气了斯莫一个多小时后,贝德学校的高中部终于到了,斯莫迫不及待地把他赶了下去。看着绝尘而去的轿车,牧修笑了一下,向着安德烈日记中记述的寝室方位走去。让他意外的是,寝室的灯亮着,已经有人在了。

    安德烈住的是双人寝室,他的室友也是高中部的代表,学生们乘坐的校车起步晚,眼下还看不到影子,这会儿在寝室里的人,八成就是卡罗尔了。

    牧修早早调整好了表情,可在感受到那人身上散发出的灵息后,他的眼神冷了下来,这种感觉,是天诡!

    见到牧修,附在卡罗尔身上的天诡愣了一下,随即笑着冲牧修张开双臂:“小修,好久不见,想爹爹了没?”

    “当然想了。”牧修知道骗不过天诡,索性没有狡辩,冷哼一声阴恻恻地笑道,“天天都想着要怎样再灭你一次!”

    “你觉得你办得到?”天诡脸上的笑意不变,轻轻摇了摇手指,“这些年里,被溜得满世界乱窜的,是谁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