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深说：“估计是不提供。”
宋相思迷迷顿顿之间听到她舅妈回来时翻东西的响声，差不多都快天亮，她起来上洗手间，打算再睡一下起床上班，李雪却拉着她说：“赶紧起来，姥爷心脏不舒服。”
闻言，大半瞌睡都撵跑了，拖鞋往洗手间洗了把脸，出门时一个踉跄撞到门框上，痛得她啊的一声，明明是脑袋给门撞了，她居然捂着肚子弯腰往下蹲。
李雪就知道她这是没睡醒发懵儿了，走过去给人拎起来：“这毛病怕是一辈子改不了了，每次睡到半醒懵神儿就痛哪儿都不知道。”
宋相思睁着大眼珠子，头晕脑胀，伏在床边坐了下，真的是困得不行。
见状，李雪说：“要不再睡会儿，我们先带姥爷去医院，清醒了再过来。”
她是想睡，但更不想被她那些个有心的表舅妈们嚼舌根，但凡她要不出这个面，那指定以后有得没完没了的说辞。
用皮筋随意绾好头发，弯腰勾起鞋后跟，随着李雪往酒店门外赶。
孟伟他们已经前脚送老爷子进了医院，所以她两赶到的时候老爷子正在急诊室，心脏这病虽是常年犯的，但一个不慎很可能就得要人命。
医院走廊上乌压压的都是她家的人，多数女人，宋相思一直坐椅子上握着她姥姥的手，手心捏了满手的薄汗。
“说这怎么大清早突然心脏不好了？”王娇嘟囔了句，明显是没睡够心里有怨气。
不是没人听得出，只是懒得去说，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，一个人的心是黑的即便用颜料给她染成红色，日晒雨淋也得重回黑色。
这个时候多说无益，可就是有些唯恐不乱的人，比如二舅妈徐岚，她也真是心儿大，当着所有人的面说：“说这老爷子万一出点儿大问题，又得发笔钱，本来钱就……”
宋相思实在是听不下去，都什么时候了，到底是命重要还是钱重要，寡着脸儿开口说：“们要是怕出钱，这钱我来出，就算是这么多年我没守在姥爷身边该补偿的。”
她也不废话半字，一句直中要害，说得没人再好意思多半句嘴。
老爷子一生为军，年轻时那也是战场上的一匹烈马，骨子里有军人的刚直倔强，又岂能想到这后辈竟是缩头畏尾，怕是知道了心都揪着痛。
医生出来后跟孟伟里里外外说了一大堆话，大家都有耳共听，但毕竟是医生的官方腔，很多都听不太懂。
回头电话打给宋相思准备在滨海城办诊所的那个舅舅，确定只是普通发作，没多大问题后，听从了医院的建议，先住院观察一段时间。
这事儿要说给纪深知道那是指定的事，他昨晚上还跟他们睡在同一家酒店，但程家清跟林政南，甚至薛凯的到来让人懵逼。
他们这些人个有个的行事作风，林政南向来低调不招摇，程家清可就是明晃晃招摇的主儿，宋相思生怕他们搞得跟来探望国家元首似的，那真的就尴尬了，所以在电话里一个劲儿的说来人就是心意，别的事儿就不需要麻烦了。